温莎和迟惜白配合默契渐入佳境,从最后一名慢慢地赶超了前面八个人,渐渐和赵微澜拉进了距离。
障碍物出现在赛道转弯处,迟惜白身体压低,一拉缰绳,温莎当即一跃而起,轻巧地跨越障碍,利用弯道赶超了赵微澜和纯血马的组合,暂时领先一步。
赵微澜没想到迟惜白竟然这样弯道超车了,脸色一白,一咬牙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一下纯血马的屁股,马儿受惊瞬间加速,疾驰着向前奔去,三两秒间就重新越过迟惜白。
两匹马并驾齐驱,谁也不让谁。
赵微澜不甘心迟惜白这个新手菜鸟竟然能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练出这样的水平,持续抽打着马臀,纯血马不断地疯狂加速,跑得越来越快,越来越颠簸!
速度太快,赵微澜颠得难受脸色发白,拉了一下缰绳降速,然而纯血马此时竟然已经不听使唤了,无论赵微澜怎么做,都没有办法降低纯血马往前狂奔的速度。
糟了!
“停下来!快点停下来!”
纯血马一脚踹掉了障碍物,发疯似的在马场上乱闯!
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
“赵微澜的马怎么了?”
“不会吧,纯血马发疯了!”
“我的天啊,这可是纯血马!它发起疯来谁能挡得住?我们不会要被殃及池鱼吧?!”
“怎么办怎么办,快跑快跑!”
纯血马在赛道上四处狂奔,拦住了其他选手的去路,逼得其他人不得不降速停下比赛。
“啊啊啊!救命啊!马发疯了!”赵微澜紧紧抱住马脖子,生怕被这匹发疯的马给摔下去。
迟惜白和温莎紧紧跟在赵微澜身后,看到时机从缝隙插过去,跑在赵微澜身边。
风声从耳边刮过,像是轰隆的发动机。
迟惜白驾着马,侧过身朝赵微澜伸出手,“赵微澜,快点抓住我的手!”
赵微澜听到声音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迟惜白,似乎连声音都跟着心跳声一起失去了。
“愣着干什么?”迟惜白举得手酸,大喊道:“快点啊,别磨蹭了,否则你会摔下马的!”
赵微澜趴在马上不敢动弹,“不、我不敢......”
迟惜白侧得身体发酸,只能先回正身体,随即又侧身,瞥见赵微澜前面的障碍物,咬牙喊道:“你前面就是障碍物,纯血马不拐弯你就要撞上去了!”
赵微澜抬头看到越来越近的障碍物,脸色愈发苍白,牙齿仅仅咬着嘴唇,咬出一个带血的牙印,心里头两个小人激烈斗争。
“快点!”迟惜白咬着牙朝赵微澜伸出手。
赵微澜看着近在咫尺的被缰绳勒红的手心,心一横,猛地把手搭了上去。
迟惜白手一使力,赵微澜借力瞪了一下马鞍,整个人扑进迟惜白怀里!
迟惜白被压得胸口一滞,咬牙拉住缰绳,温莎载着二人跃起,跨过最后一个障碍物,马蹄踏过终点线,哨声随之响起!
刹那间,一个白色身影越过围栏,轻巧跨上纯血马的马背,用力一扯缰绳,纯血马嘶鸣一声,一点一点地降低速度,渐渐止住了发狂的情态。
温莎止住了脚步,迟惜白松了口气,先下马,站在马下朝赵微澜伸出了手,“没事了,下来吧。”
不看不知道,迟惜白一看就被吓了一跳,坐在马上的赵微澜脸色苍白,眼角挂着几滴将落不落的泪珠,颤抖着手紧紧拽住马术服,如同一个脆弱的瓷娃娃。
迟惜白的心一瞬间就软了,叹了口气,把手搭在赵微澜手背上。
赵微澜的身体霎时抖了一下。
迟惜白温声说:“没事了,赵微澜。”
赵微澜垂眸看着迟惜白,蓦地从马背上跳下来,扑进迟惜白怀里,不由自主地大哭起来。
迟惜白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赵微澜的后背,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
陆遇筝骑着纯血马来到终点,把马交给赵家的人带走。
赵颂臣也打开闸门走进来,把手轻轻搭在赵微澜肩上。
赵微澜把头从迟惜白的怀里抬起来,看到自己唯一的哥哥站在身边,眼泪更是像断了的风筝线一样不住地往下掉。
“哥哥。”赵微澜抽噎着喊。
赵颂臣握住赵微澜的手,低声说:“没事了。”
赵颂臣出现的那一刻,迟惜白的面板也随之出现。
【解锁人物:赵颂臣(可攻略),远洋船业赵氏继承人。】
【单人剧情:未触发(锁定)】
【当前人物好感度:30。】
迟惜白心里头一丝不解一闪而过,她才第一次见赵颂臣,好感度就这么高了。
沈时泽和赵颂臣,真是两个怪怪的人。
是因为她救了赵微澜吗?所以赵颂臣对她的好感度才这么高。
迟惜白把赵微澜交给赵颂臣。
赵颂臣的眼神里闪动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低沉的声音如同大提琴,“你救了微澜,我们赵家会记得你这份恩情。”
迟惜白摆摆手,“我不是为了什么恩情才帮她的,只是因为摔下马很疼的。”
赵颂臣没有再说什么,带着赵微澜离开了。
陆遇筝走到迟惜白身边,轻声问道:“惜惜,你没事吧?”
迟惜白摇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迟惜白本来想抬起手,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酸软麻痹,抬不起来了。
陆遇筝叹了口气,“我带你去医务室。”
迟惜白被陆遇筝的眼神看得心虚,只能点头,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迟惜白偷偷瞥着陆遇筝的脸色。
自从两个人熟悉之后,陆遇筝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已经很少见了,迟惜白知道,他一定是生气了。
迟惜白讨好地朝他笑了笑,先开口服软:“会长,你别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陆遇筝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着她,微低下头,看着她乖软的脸庞,心里头的气一下子就散了,可是很快又郁结起来。
这次不是气她,而是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她牵着鼻子走,这么容易就原谅了她。
那下次她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怎么办?
只要她一句话,他就溃不成军。
陆遇筝服了软,一下子泄了气,对迟惜白一句重话也说不出来:“你知道就好,下次......”
迟惜白连忙发誓,“没有下次了,我保证!”
陆遇筝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油,倒在掌心里揉搓,抬眸看着乖乖坐在椅子上的迟惜白,柔声说:“忍着点。”
迟惜白点了点头。
陆遇筝握住迟惜白的手腕,把揉搓生热的药油敷在迟惜白的手臂上,慢慢地揉搓着。
柔滑细腻的肌肤和掌心贴在一起,陆遇筝感觉发热的不只是药油,还有他自己。
迟惜白却无知无觉,定定地看着他帮她擦药油。
陆遇筝心头一时有气,按着手臂的手多用了一成力。
迟惜白觉得疼,轻轻嘶了一声。
陆遇筝的手劲当即一松,有些无措地看着迟惜白,“抱歉,弄疼你了。”
迟惜白自己按了两下,龇牙咧嘴地笑了起来,“没事没事,会长你继续吧。”
陆遇筝还没按上,医务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遇筝手上没轻没重的,还是我来吧。”沈时泽脱下西装外套,解开最上面一颗扣子,露出凸起的喉结,而后又卷起袖口,结实的手臂隐隐透出些许薄肌。
沈时泽拿起药油,搓热了给迟惜白揉手臂,用了巧劲,迟惜白感觉到手臂热乎乎的,手上的酸麻也减轻了很多。
“副会长,没想到你竟然会这些。”迟惜白说。
沈时泽温雅地笑了笑,“我奶奶是中医,我从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能派得上用场,我很高兴。”
陆遇筝冷眼看着,冷嗤一声,“你不在外面收拾残局,怎么来这里了?”
沈时泽似乎没听出陆遇筝的冷嘲热讽阴阳怪气,“已经安排好了,遇筝,你不用担心。”
陆遇筝不置可否。
“你刚刚这样做也太危险了,一个不小心,不仅是赵微澜,你也会摔下马。”沈时泽柔声说,虽然是埋怨的话,但是也是轻声细语的,让人听起来不反感。
“我有分寸的,你怎么和会长说一样的话?”迟惜白咯咯笑了起来。
沈时泽无奈地弯了弯眉眼,绕开这个话题说:“你送我的画,我已经让人裱起来了,就放在我房间里,你有空的话,可以到我家里来看。”
迟惜白还没来得及回答,陆遇筝却皱眉抢先问:“什么画?”
沈时泽轻飘飘地瞄了陆遇筝一眼,勾起唇角,“没什么,惜惜给我画了一幅肖像,我很喜欢。”
沈时泽咬重了“喜欢”两个字,陆遇筝的脸色一下子又变得难看。
“惜惜,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陆遇筝问。
迟惜白说:“哦,上次我找副会长借了《女公爵》,我给他画了一幅画做谢礼。”
陆遇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过是一本书,还要谢礼,阿泽,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
沈时泽眉眼有些委屈地望向迟惜白,“惜惜,你觉得我小气吗?”
迟惜白连忙说:“怎么会呢?有来有往才能长久交往的。”
“会长,你别这么说副会长了。”
看着迟惜白单纯的眼睛,陆遇筝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沈时泽这个绿茶!